close


出門前,抬頭望了望天空,是個半陰不晴的天氣。

  在門口遇到了管理員,慘綠的臉色結合上高壯的身軀,

不禁讓人聯想到綠巨人。今天還是一如往常的去上班,

再帶著一身的疲憊與滿身的怒氣回家。推開了大廈的鐵門,

一邊抱怨著大樓裝的電子防盜儀器讓他翻找包包找了好一陣子,

他不習慣這樣一個看起來還無意義的一張卡,在他還沒弄清楚原理之前,

他就是不能習慣。但反正他也很少弄清楚些生命中的事,

對他來說那些太難理解,既使只是個音樂門鈴都可以讓他困惑個半天,

貼著耳朵在自己的家門口用力的找著,奇怪的是竟也沒人走近勸阻,

或許一直以來對生活步調感到不適的原因是他僵化了許久的腦袋。


  如往日一般,他又開始進行包包大搜查,

只為了那個可以讓他出門的卡片,每天早上都是如此,

總是要找個數分鐘才能出門,經常,他會花了很長時間去找,

卻發現那張卡就在前一天穿著的西裝口袋,

除了嘆氣跟加快腳步之外他幾乎沒什麼反應。

他雖然不願如此大費周章,但卻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曾經,小心翼翼的將卡片的放在公事包外的夾層,

下場是在他轉搭第二趟捷運的奔跑間,

掉到了電扶梯的縫隙,當然他一直都沒有發現這件事,直到下班之後,

站在門口足足等了半個鐘頭,看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他過了三天等待的日子,第三天,管理員拿了給他一張刮痕累累的卡片,

他沒多問,也不用理解來處。


  他依稀記得,今天出門前他曾看到在那透著青綠光線的管理室門外,

寫著他的號碼和名字。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不應該,

也不會有人可能寄包裹給他,這真是讓他疑惑了,他沒有家人,

或許有可能是某個久未聯絡的鄉下親戚突然暴斃,

接著有些多事的人把些破銅爛鐵象寄給了他,

當然一定不會有什麼珍貴的東西,他根本就沒有什麼有錢的親戚,

就算那些窮酸親戚們有些值錢的玩意,

應該早就被鄰里的不匪之徒搜空刮盡了吧。

或許是平時守在病榻旁的好心人,但內心卻存著不軌之念。

以上種種想法讓他對於那包裹一點也不含期待。


  對自己的那天馬行空的幻想輕笑出聲,

「會是什麼鬼東西。」他喃喃的唸了一聲,在心理告訴自己不期待,

眼光卻不自覺的盯著自己的名字打轉。


  管理員室關了,他盯著自己的錶,18:05。

今天管理員異常早的離開了管理員室,他轉了身步向電梯,

苦笑,一個包裹竟讓他感到孤獨了。這是,搬進這棟大廈之後,

第一次有了孤獨感。進了屋子,一股發酵柑橘的味道撲鼻而來,

那是種刺鼻的甜味,儘管他不記得自己曾有買過橘子,

但他依然只是靜靜的開了窗子和風扇,渴望吹散這氣味,

他比較習慣往常那種濕冷且帶有濃濃霉味的空氣,會讓他覺得,

他與這間屋子融為一體,也許哪天躺在角落蜷曲著身體,

就不會有人發現他。


  六天過去,管理員是依舊空蕩無人,他實在耐不住性子了,

「也許靠近花圃的那個窗子沒有上鎖。」昏暗的中庭不見人影,

當他正偷偷竊喜著自己的計畫時,手已迅速的推開了窗子,

用力撐著身體一蹬。

  
  透過中庭照入的微弱光線,牆上搖曳著自己的影子,

躡手躡腳的摸索著牆壁,其實這是他第一次進入管理員室。

突然,他被一個有點大的箱子絆倒,高度大約到他的膝蓋,

有點寬,是個紙箱,低著頭,瞇起了眼睛,移了一下箱子,

用著僅有的光源,他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     *     *     *     *

  警察進入了他的公寓,只在大廳當中看見一個半開的紙箱,

絲毫不見他的蹤跡,紙箱內裝著身體四肢扭曲變形的管理員,

那往常慘綠的臉色如今已漸發黑。由於塞的太過於密實,

警方完全無法將屍體拖出紙箱,所以他們放棄。

當徹徹底底搜索完整棟大樓,他們發現竟沒有半個住戶。

而打開水龍頭,一滴水也沒有,佈滿灰塵及蜘蛛網的走道,

門後被雜物堆滿的樓梯間,其實剛剛警察是徒步走上9樓的。
  

  他們找不到屋主,儘管茶几上放著一杯微溫的咖啡,

似乎屋主只是進房拿本書,或是下樓買個東西,幾乎所有人都要相信,

屋主逃走了。


  一名員警拿出一份檔案,上面寫的詳細,整棟大樓被斷水斷電兩年了,

原因欄莫名的被劃滿簽字筆。

  午後的天空被烏雲盤據,沒人有興致慢慢研究這間廢棄的房子。

警方依例帶走了那重的嚇人,裝著管理員的箱子,沒人想回頭細瞧這霉味濃烈的空間,

帶上了門。

  天色整個暗了下來,但屋內依舊亮著一盞60瓦的燈泡。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草食月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